撰文 Kit Chan
翻譯 Venus Purnama
圖片 Kit Chan
Yannis 人生的第一杯咖啡,是噩夢:「我公公喜歡喝咖啡,有一回帶我到家樂商場的小店,我沒頭沒腦的點了一杯espresso ──哇,簡直要爆炸了,原來咖啡好難喝!」
那年十來歲,狠狠地跟咖啡劃清界線。再次接通,是因為唸大學時到銅鑼灣的咖啡店兼職,由捧餐開始,慢慢走入水吧,由易入口的latte 開始再嚐咖啡,然後就是黑咖啡⋯⋯這才終於改觀。
到真正鑽研,是因為一次在台灣的咖啡經驗:「那咖啡師站在客人面前,用虹吸壺來煮咖啡,不慌不忙,還打一盞射燈,好像一場演出。」
好想成為那樣的職人,其時她暗忖。於是下班後無論多累也要跟老師上課,還報名參加咖啡師比賽;結果雖然落敗,卻肯定了自己是由衷地喜歡咖啡,想把這變成專業。
在連鎖咖啡店工作三年半,她學會很多,卻愈來愈若有所失:「客人太多,人來人往,總是沒能好好談話,更別說交朋友了。」
去年轉投一家規模更小、由兩個日本人開設的店,容讓她做手工咖啡,虹吸式或手沖的;跟客人互動多了,也遇上不少故事:曾經有一位先生,進來後赫然說:「一年前我在這兒喝過一杯糟糕的咖啡,現在再給你們一次機會。」
她馬上端出最擅長的虹吸壺──那客人喝罷,笑了,還把自己設計的咖啡筆記簿拿到店子派發哩。
始料不及的是,咖啡師這工作,亦改變了她看待事物的眼光。
比如一直堅持的莫名執念:喝咖啡就得喝豆子原味,加糖加奶就是破壞,不成!
「我是個很倔的人,之前會直接跟客人說:這裡不供應奶和糖。」然後她發覺,有時候收拾杯子,裡頭咖啡原封不動,或者剩下一半。
她想起一位咖啡前輩說過的話:咖啡是替自己而做,還是為別人?如果對方真的認為放點奶和糖比較對味,為甚麼不?
「我喜歡的味道,不一定是絕對。」她試著了解,堅持與頑固之間,是一條薄薄的界線;而某些東西,也許比咖啡本身來得緊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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